星期六, 三月 17, 2007

一个体制的形成

肖申克的救赎,非常经典的一部片子。看完之后,确实沉浸于那份源于自由的喜悦。其实电影的剧情并不复杂,有那么一点基督山伯爵的味道。睿智的主角,周密的计划,完美的结局。然而最让我触动的是电影里对犯人出狱后的真实到可怕的描写。

以前和虫虫争论过,他说,没有什么比死刑惩罚更严重。但我却觉得不是,无期徒刑,看着没什么,反正监狱里有饭吃,有人养活,不用劳累。但只有真正体会过的人才能知道,一旦你被卷入监狱体制,你的人生因此改变,并不是十年二十年,而是永远。不是只在监狱里的那段时光,而是你的整个人生。在监狱里,要忍受24小时无事可做,并且整个人生在监狱中消耗的精神折磨,但却又离不开它,因为你的精神里已经植入了这样的生活习惯。电影中将这种绝望描写得淋漓尽致。

当然,主角是注定要有美好的结局的,所以这份绝望就落到了那个不起眼的配角的身上——老books,他在监狱里呆了五十年。然而当他得知自己将被假释的时候,竟然萌生了谋杀佬友的念头——仅仅是为了可以通过犯罪能够留在监狱。很不能理解?但事实确实是这样,在我们看来比金子还可贵的自由,有些人宁愿不要。老books出狱后的生活很平稳,有一间房子,有一份工作,政府什么都帮他安排好了,但却安排不好与世隔绝下的精神反差。最终,老Books选择了自杀——在获得自由后,在有了自己的新生活后,他受不了精神上的极大恐怖自杀了。

这并不是老books性格古怪。事实上这是一个很普遍的现象。正如red所说的,当进入一个新环境的时候,你先是抗拒它,然后适应它,最后变得离不开它,这就是体制化的形成。

如果一个人在封闭的环境中呆了五十年,尤其是监狱这样发条似的生活,每天准时起床,做工,没有任何自己的事情,完全与外界脱节,他对外界的恐惧是不可言喻的。

五十年有多久呢?你在新中国刚建立的时候走进监狱,过了一段真空的生活,然后当你出来的时候,你会发现什么?数不尽的汽车,耸立的摩天大厦,迷宫般的立交桥,从没见过的手机,电脑,电视(好吧,这个可能知道),性格各异的人们……最重要的是,你已经老了,没有时间,智力和精力去适应。这个世界变化真得太快。而你决对是格格不入的。所以,人会恐惧,会想逃离,逃回枯燥但安全的监狱生活中。这是一个多么残酷的现实。

并不是自由杀死老books,而是监狱这个真空的体制。人的惯性太可怕了。任何不合理的东西,只要掌握了绝对的权力,时间就会让它变成合理的。

微软刚出的vista,大家都挑它的不是,然而微软其实不用担心。因为迟早有一天,使用vista变成理所当然的事,那时候,人们就会称赞它的优点,并鄙视那些还使用xp的人。因为微软垄断了市场(虽然有liunx,mac os,但微软的市场霸主地位基本没有被动摇),它可以自动安装在电脑里。不管你愿不愿意,你都要去使用它,直到你适应vista,开始赞扬vista。

相比微软,专制体制拥有更强大的力量。2000年,人们在皇帝的绝对权威下已经被迫适应了专制体制,直到认同它,于不知不觉间思维被同化。所以即使民主这个先进的力量愿意来拯救他们,他们自己却不愿接受帮助。他们宁愿一直被被统治着,没有自由。

但是就像电影里的andy一样,总有向往自由的人,总有愿意为了自由付出一起的人。总有那些抱怀希望,坚持不懈追逐着的人。他们相信真理,他们愿意冒着巨大的危险,冒着被体制扼杀的危险去追求自己的信仰。总会有大批的人倒下,但也一定有向andy这样成功摆脱牢笼的人。所以andy和基督山都这样告诉我们:不要放弃希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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